Twelfth Night
Twelfth Night, Shakespeare Globe, 12/20 Belasco Theatre
我在紐約看的第一場戲劇,我的第一個第十二夜,註定要成為我最喜歡的第十二夜。莎士比亞圓形劇場製作,所有的角色仿造莎翁當年的規矩全以男性演出,以此安排來搬演第十二夜這種又是女扮男裝又是雙胞胎的角色就更有趣了。
正式演出前,觀眾可以在座位上看到演員著裝的過程,節目手冊的文章說,這些衣服都是仿造莎翁時代的剪裁與材質手工縫製,沒有拉鍊,只有扣子與綁帶,不只衣服不容易穿,要有人協助才穿得上去,女性還有馬甲、裙撐、頭飾等各種配件,所以Maria和Olivia著裝的時間都超過半個小時。而且不只做衣服費工,洗衣服整理衣服讓每個配件維持它們該有的樣子(例如那華麗的百摺「脖圍」)也同樣費事。
舞台的設計相當簡潔,地板中央有個可容納一個人的隱形升降台充當海岸跟監獄,家具有一張漂亮的木頭長桌一對椅子與長凳,後方兩道門,門上方二樓是7人的樂隊,用的也是當時會使用的樂器,舞台兩側各有兩層樓的觀景臺,大概可容納40個人坐在舞台上,這是仿莎翁時代的劇團到貴族家裡演出時會搭建的臨時觀景臺。舞台上方用粗麻繩綁著六座蠟燭燭台,每座燭台都可以點二三十根的蠟燭,開演前其中一對還沒點亮的降下來,由工作人員一支一支點上去,的確,莎翁的時代在室內演出的話,當然是用蠟燭照明了。
演員著裝的時候,樂師們已經開始在旁邊演奏。看了這齣劇才發現,原來開場第一幕Duke Orisino說,“If music be the food of love, play on…Enough; no more: ‘Tis not so sweet now as it was before. O spirit of love! how quick and fresh art thou…”,是他家真的養了一些樂師,他們配合著這段台詞演奏演奏,讓這段話更容易了解了。而小丑這個角色,原來他的作用不只是講一些娛樂逗趣的話,還很會唱歌,不論是飲酒作樂的場景或串場或下半場重新介紹角色出場都非常實用。
演Olivia的角色是Mark Rylance,也是這齣製作的靈魂人物,在長長的裙擺下他走小碎步,看起來就像是在舞台上滑動一樣,既雍容華貴裝腔作勢又顯得滑稽,可能是由男性來演,所以很多劇情顯得更有趣,像是掀開面紗,像是她對Violia的示愛與死纏爛打,多了那麼點粗野與desperate。女僕Maria則是比我想像中要大隻多了,散發著一種老油條的氣息,尤其是她設計作弄人時候那輕蔑的笑,雙胞胎兄妹Viola和Sebastian穿一樣的衣服,我就真得認不出來了,酒鬼Sir Toby乾脆整張臉塗得紅紅的,而Sir Andrew仍然是我們最喜歡的傻瓜。舞台設計了一個像鉛筆一樣的樹屋,讓三個人可以躲在裡面偷看Malvolio讀到假信時陶醉的樣子,這場戲不論是Malvolio或樹屋裡的三個人都很好。
Belasco Theatre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劇院,細緻天花板彩繪和雕花,在這個地方演復古的第十二夜真是再好不過。出門前劇本只斷斷續續讀到第二幕,很多台詞都聽不懂,不過不影響欣賞這齣劇的樂趣。
後記:The Frick Collection現在正展出來自荷蘭Mauritshuis美術館的Vermeer、Rembrandt、Hals的畫作,有一幅Frans Hals的肖像畫Portrait of Aletta Hanemans, 1625,她的衣服跟Olivia的樣式還蠻像的,不過頭飾材質不太一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