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ow White, Ballet Preljocaj, France

普雷祖卡現代芭蕾舞團 白雪公主 3/4兩廳院

白雪公主聽起來蠻老梗的,但是宣傳提到服裝設計是Jean Paul Gaultier,於是來去看了一下,果然整齣劇服裝非常搶眼,或甚至是過於搶眼,每個角色的性格都因為服裝而有了明顯的性格,譬如白雪公主大腿兩側高叉腰的設計,露出了整條大腿,為這個角色在純潔善良之外,增添了性感與挑逗的姿態。而白馬王子整個人穿得像鬥牛士一樣,給白雪公主的定情之物還是一條小一號的鬥牛士的紅絲巾,少了傳統白馬王子高雅的貴族氣,但是多了幾分陽剛的霸氣。後母也很有趣,她出場的時候紅黑色系的服裝加上囂張跋扈的舞步,即使漂漂亮亮的還是掩蓋不住那巫婆的神氣。

舞台跟服裝一樣華麗,其中魔鏡的表現方式尤其精采,我原本只有想到它會弄個鏤空讓白雪公主在後面演,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鏡子照出白雪公主,平常時候就弄真的鏡子這樣就可以反射皇后的臉,但是有一幕讓我費解,就是鏡子除了出現白雪公主之外,同時還隱約可以看到繼母旁邊的兩隻貓的影像,我還在想這是否是某種打光技巧,讓鏤空跟鏡子可以同時存在,結果原來繼母與她的兩隻黑貓的鏡中影像也都是另有舞者演的,實在很厲害,兩組人馬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讓我以為真得有一面鏡子在那裡。另外有一場森林場景,整個畫面滿滿地高聳林木,還有彷彿清晨的陽光透過枝葉灑落一地的斑駁,清新美麗。

這裡面最有趣的莫過於七個小矮人的出場了,當時舞台上弄得像岩壁一樣,因為他們是礦工,所以被安排穿著迷彩裝從牆壁中央的七個洞鑽了出來,沿著牆壁吊著鋼絲作了一段很長的空中七人舞,我從來沒看過像這樣的垂直舞蹈,覺得非常有趣,心想現在的芭蕾舞者怎麼這麼辛苦,好好地在地上跳舞之外,還要吊鋼絲,表演特技。白雪公主跟白馬王子的兩場對手戲也都很精采,譬如一些雙人對稱的舞步,時間點抓得非常好,感覺就是琴瑟合鳴,默契十足,一場白馬王子哀悼白雪公主死去的場景也很精采,白馬王子扶著她跳舞,她的身體輕盈而僵硬,總是往下垂著,表現她的死亡狀態,也顯得白馬王子對愛人的死無能為力。

這齣戲一直讓人想到恐怖的格林童話,看了節目單後更加覺得想應該不是我想太多,整齣劇權力與愛欲橫流,果然像是法國人會做出來的東西。像是原來白雪公主是在駙馬爺徵選會上對白馬王子傾心,之後兩人就帶到野外去纏綿了,而且看來當時這種男女關係還頗為開放,有個場景就有四對裸身的男女正在互相挑逗嬉戲。再來是白雪公主被七個穿著迷彩裝極其陽剛的小矮人們圍繞的時候,她臉上一開始的驚懼表情,以及白馬王子跟著死去的白雪公主共舞的時候,實在很很難不讓人引發遐想,給人許多的想像空間。另外像懦弱的國王,在戲裡面根本就是個怕老婆,完全解答我們看童話故事的疑惑,國王怎麼會任新皇后欺負他的小孩呢,他不是國王嗎。更經典的或許是戲的最後面,當白雪公主跟白馬王子重逢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王子拉著公主的手出了場,燈暗下來,我以為戲結束了,結果燈又亮了,原來這不是愛情故事。這個故事要等到王子與公主回到皇宮,重新取得權力繼承王位,把巫婆繼母逐出皇宮才算結束。這個故事真是充滿了各種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