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my Films – A Portrait of Werner Herzog
好像你對什麼有興趣,那個東西就會一直冒出來,譬如前兩天隨便聽個廣播也會聽到荷索的聲音(奇怪我認人從來沒這麼厲害過),而且是一個跟電影沒關的節目,今天又看了一部有關荷索的紀錄片《我就是我的電影 I am my films》,1979年出品的電影,更加深了我對這個導演的興趣。
紀錄片是在《史楚錫流浪記》拍攝期間做的一段訪談,荷索從小時候一直講到他拍電影的歷程,想不到可以拍出這麼純淨唯美影像的人從來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而且在性格上原來是如此的激烈與強韌,他在18歲的時候就身無分文地去了埃及和蘇丹旅行,在那裡生了大病並且遭遇人的不友善,他描述到旅行的時候絕對不住旅館,而是闖進空屋裡,他還曾經在寒冷的冬天一連走三個星期走到巴黎去。他去拍即將爆發的火山,拍那裡不願或是無法撤走的居民,當時七萬多個居民都已經撤走,如果火山真得爆發,他跟攝影師也不用逃了。他也去拍又聾又啞的婦人,去拍侏儒,去拍沙漠,他總是在尋找最極端的生命情境,探索人在那樣的處境裡,生存意味著什麼,生命意味著什麼。
訪談提到他在拍攝《天譴》的過程,關於他們如何在西班牙找到那些頭盔,在南美自行製作船舟和衣服,以及他們如何佯裝檢疫人員把已經裝箱要運到美國的50隻猴子搶回來拍片,還有突如其來的洪水讓食物補給進不來(不過倒沒有提400多人的劇組到底是怎麼撐過去的)。最後一部分的訪談比較多是和演員Klaus Kinski之間的關係,Klaus Kinski在當時已是成名的演員,他因為喜歡劇本而答應演出,雖然知道可能片籌不高或根本沒有片籌,但是當時荷索對他來說還是個「侏儒導演」,他常在拍片的過程中歇斯底里,用不堪入耳的語言不停地罵人,在拍攝結束前10天,甚至因為爭吵打算退演,結果荷索還威脅他不演完也別想活著出去,接著他們就很順利地拍完了。片中荷索播了一段被錄音師偷偷錄下來的爭吵過程,證明這段拍攝經驗的痛苦,但是過了六年,他說Kinski是唯一一個他可以學習的對象,例如演員的走位、服裝的敏感度等,正因為他性格裡的暴烈,逼得電影有進展,最後的結果滿意是最重要的。
本來我還多少認為這是人在事過境遷之後說的漂亮話,但是剛剛上網發現原來他們後來還一起拍了好幾部,荷索在1999年甚至還有一部紀錄片叫做《My Best Fiend – Klaus Kinski》,真是非常有意思。以前沒怎麼看過荷索的片子,可能是名氣太響,或是覺得離塵世太遠太精神性,但或許這個適合年紀大一點來看,而且知道他拍電影像手工業,紀錄片劇組可以只要兩個人,又是如此地出生入死地在拍電影,持續地抵抗各種壓力與屈辱,即使現在也許有些事情已經不同,還是非常佩服,以後應該會有很多機會多看一點吧。
電影裡的那段錄音